她把一切都给了他们——唯独没有留下未来
- Lyvia Chan
- Jun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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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芙蓉一栋安静的双层住宅里,邻居们时常听到隐约的哭声,却不知是否该插手。屋子里,9岁的哈里希是一位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孩子,大多数时间被锁在房间里,唯一的陪伴是年迈的外婆——79岁的丽珠女士。她体力衰弱,无法提供帮助。曾经是一位坚毅的泰米尔语学校教师,如今却因初期失智症而常常迷失、健忘,呆坐在大门口,眼神空洞地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归来的女儿。
这个女儿,就是德薇阿姨——一位尽责的单亲妈妈,也是一名护士。多年来,她日夜轮班,默默承担起照顾最亲爱的两个人的责任。七年前,她毅然离开了家暴的丈夫,不愿让哈里希成长在暴力之中。虽然并未正式离婚,但她为这个小家庭建构了一个安稳、温暖的世界。
然而,一个雨夜,这一切都破碎了。
那晚,德薇在从位于汝来的医院夜班回家的路上,因暴雨导致路面积水,车辆失控,当场身亡。她的离世,不仅仅是一场个人悲剧,更是留给家人的一场梦魇的开始。
她没有立遗嘱,没有设立信托,也没有正式委任监护人。根据法律,哈里希的监护权归属于她的法定配偶——那位早已分居多年的丈夫拉詹。一个她曾逃离的男人,一个从未为儿子尽过一分责任的男人,如今却依法成为了哈里希的“监护人”。
拉詹在丧礼上现身,不是带着泪水,而是带着计划。他声称拥有监护权,搬入了德薇的家,试图提取她的银行存款,却被告知账户被冻结——没有遗嘱,他必须申请“遗产管理书”(Letters of Administration),这是一项可能耗时数月甚至数年的法律程序。但这并没有阻止他。
他拿走了她的私人物品,申请了各种原本应属于哈里希和丽珠女士的福利金。他口口声声说会照顾他们,但接下来的,却是以法律名义包装的冷漠与忽视。
哈里希的世界变成了一座牢笼。拉詹憎恨自己儿子的状况——骂他“没用”,在他哭泣时大声呵斥,在他难以控制时将他关起来。曾被几代学生尊敬的丽珠女士,如今常常几天吃不上正餐,经常被人发现一个人对着墙自言自语,在自己家中被彻底遗忘。
与此同时,拉詹则将从德薇被冻结的账户中东拼西凑得到的钱款和部分捐助,用于满足自己的享乐,从未真正用在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。邻居们开始怀疑家中存在虐待,但每当有人问起,拉詹就冷冷地说:“我是他爸爸。这是我的家。”而在法律上,没有人能挑战他的监护权。
直到有一天,哈里希被发现赤脚独自徘徊在排水沟附近,身上有瘀伤,浑身发抖,这才引来了当局的介入。社工及时将他带离那个家,丽珠女士也被转送至一所公共疗养中心。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孩子几乎无法说话,而老人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。
而那个原本可以保护他们的人——德薇,从未想过死亡会来得如此突然。
如果德薇当初设立了私人信托(Private Trust),那么她去世的那一刻,资金就可以立即发放给她亲自指定的照顾者,确保哈里希的治疗、日常照料和教育能够毫无延误地继续下去。
如果德薇当初立下了遗嘱,拉詹对监护权和财产的主张本可以在法庭上受到法律挑战。她就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愿,保护那个她花了多年时间努力守护的儿子,不至于落入这个男人手中。如果她提前指定了一位监护人——无论是可信赖的兄弟姐妹、朋友,还是专业人士——共同照顾哈里希,法律就会尊重她的安排,她的儿子也不会落入一位憎恨他存在的生父手里。
如果她将房产、储蓄和保险金全数纳入私人信托,这些资产就能够被妥善保护,只用于哈里希和丽珠女士的福祉,不会被滥用、不会延误、也无需经过冗长的遗产认证程序。
但就如同马来西亚许多家庭一样,德薇以为她还有时间。她相信只要自己活着时努力付出、拼尽全力去爱、去牺牲,就足以为家人铺好未来的路。她没意识到,没有一套完整的规划,那些原本应该保护她家人的制度,反而会成为伤害他们的工具。
最终,缺乏安排的后果,让她一生努力想守护的母亲与儿子,失去了她拼命想替他们抵挡的一切。
因为法律不认可爱,它只承认准备。而当准备缺席时,再深的爱、再美的意图,也可能以悲剧收场。
关于乐委国际集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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